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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是雪,右手是山

原标题:左手是右手是山雪,右手是左手是雪山

1

驻守在雪域高原的上等兵徐阁,这天夜里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句话:左手是左手雪大香师雪,右手是右手是山山。身处雪山,左手是雪何时出山?

第二天早晨起床号还未响,左手雪徐阁已经穿好衣服蹲在那株蒜苗前,右手是山除了从山下送来的左手是雪蔬菜,蒜苗也许是左手雪连队方圆百里唯一的绿色。徐阁将其安置在宿舍板房的右手是山后侧,并用塑料薄膜为它搭了一个家。左手是雪浇水的左手雪时候,他顺便和蒜苗唠叨了几句昨夜日记里的右手是山内容。整整一晚上,左手是雪他都没睡踏实,左手雪觉得那些想法太不应该。

蒜苗是去年底新兵班长退伍时留给他的。以前班长在的时候,这些话都是要和班长讲的。

一阵寒风吹来,蒜苗摆动了一下两片细长的叶子,像是打了个寒颤,也像是给了徐阁一个回应。

在这海拔5200米的大香师地方,军旅生涯的500多天里,徐阁从未下过山,和外界的联系也仅仅依靠连队的一部座机。徐阁已经自问过多次:这样的青春值得吗?

下午体能训练,徐阁想到班长以前教他的方法。单杠场上,他开始没命地拉杠。手开始疼了,徐阁又用力拉了好几个。手变得麻木了,徐阁还在拉杠,渐渐地,前方的雪山在眼前变得模糊了。徐阁觉察到自己从单杠上脱落时已经晚了,他只听见“咚”的一声,然后是战友的呼喊……

这次,他“狠狠地”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军医是连队兵龄最长的人,他焦急的神情和已显苍老的皮肤,差点让徐阁错以为是父亲来了。军医后面是指导员,看见徐阁醒了,那惊喜的笑容与平时的严肃截然不同。有些微胖的炊事班班长也站在一旁,见他醒来,说了句,我去热粥,便笑眯眯地转身把一碗已经冻凝了的瘦肉粥端去炊事班了。指导员说,这碗粥,炊事班长都热5回了。

徐阁的眼睛忽然一阵发热,不一会儿便模糊了。指导员递来纸巾,徐阁不好意思地说,煤炉有些熏人。徐阁环视了一周,却没看见班里另外两个同年兵。军医说,他俩去找狼粪了,准备给蒜苗加点肥料……

那天夜里,徐阁在日记本里写道:左手是情,右手是爱。身处温情,誓不出山!

2

凌晨1点半,边关夜未眠。

星空下,寒风肆无忌惮地侵蚀着羊皮大衣,衣襟上结了一溜冰碴。月光里,漫山遍野的荒芜暴露无遗。这是一个没有树的地方。哨兵用强光手电照了一圈又一圈,真的,一棵也没有。

没有树,却有狼。在距离哨位50米的地方,那发着绿光的眼睛便是。哨兵数了数,有3只。

军犬吼叫了好一会儿,狼依旧没有走的迹象。这是海拔5200米、含氧量不足平原一半的雪域高原。哨兵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军犬,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在下一秒,火把被点燃了。因为冷,军犬围着火把转,因为害怕或者默契,眼中闪着绿光的狼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火把插在了地上,雪野反着光,洁白之上,除了哨兵的脚印,再没有其他。

寒风吹灭火把之前,哨兵的手电再次亮起。这次是朝着天上照。

哨兵想起入伍那年,母亲和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想家了,就朝着星空看,不管你走多远,彼此都还在同一片天空下。

哨兵数着那一闪一闪的星星,一个、两个、三四个……不知道数了多久,他发现一颗好大好亮的星星。

10年前,母亲病危时没有告诉正在执行任务的哨兵,只留下一封信:我走后,会化作你头顶上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看着你一身戎装,守护一方国土。

9年前,哨兵申请来到海拔最高的这个哨所。申请书里有这样一句话:那儿海拔最高,那儿离母亲最近。

3

入伍之初,他总是对高原军人充满敬佩。虽然都是当兵,但总觉得他们是兵中之王。

听说,在那山上,走上几步路人就喘得不行;听说,在那山上,紫外线是衣帽所抵挡不住的,不需多久便可使你的脸蛋变成红苹果;听说,在那山上,一年中有8个月是被冰雪覆盖,饮用水常年来源于冰坨坨;也听说,在那山上,有孤狼的嚎叫,有疾风的劲吹;还听说,在那山上,有一群年轻可爱的战士,在勇敢地和孤寂作斗争……

当兵人从来不怕苦,越苦越觉得光荣。那个所谓“躺着就是奉献”的地方,多少次叫他魂牵梦绕。

机会终于来了,今年团驻训地正好选在高原。

然而欣喜劲头还未过去,他便差点被高原征服。目的地是海拔5200米的阿里某山区,为了让官兵逐渐适应,首长批示他们在海拔4100米的地方先住些日子。第一夜,他便因高原反应而头疼欲裂,氧气瓶就在旁边,但是内心的那股倔强不允许他伸手。当时感觉头很沉,但最沉的还是伸向氧气瓶的那只手。

夜,在那一晚显得无比漫长。兵站的大板房,在黑夜中被寒风吹得嘎吱作响,似乎是一场商量好了的恐吓。

可他是一个解放军战士,不接受任何恐吓,他要坚持下来,要到他所向往的艰苦地方去。

第一夜在迷迷糊糊中熬过去了,接下来是第二夜、第三夜……

在失眠好些天以后,他终于到达了那海拔5200米的地方。此前已进行了较长时间的高原训练,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安都已消失殆尽。他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四周来,第一感觉是荒凉,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他想寻找一棵树,或者放低一些要求,灌木也行。在原地,目光扫射了整整两圈,还不甘心地跑到了制高点。没有,真的没有,这里除了雪就是沙。

他的山顶第一夜,在哨位上度过。他带着两个副哨不甘心地拿着强光手电向周围射去,光柱里的那双眼睛冒着绿光,它痴痴地看着他,大约也有一些惊喜。在这儿,他们和它们对绿色的渴求大概是一样的。上级要求,看见狼,在不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别开枪,那也是高原难得的生命。

望着周围光秃秃的一片,他点起火把,摇晃了两下,内心呼喊着:请离开!

狼走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望着它形只影单的模样,内心竟有些动容,他想到自己身边还有战友。

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日子。上山之前,他曾答应过一些战友,为他们多留下些文字,记录他们的生活,好在未来老到再也无法攀上高原的时候,留在炉火旁去回忆。

那夜下哨后,他写下了在高原的第一篇文字,记录的是他们和他们头顶的星空……(■邹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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