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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存在的国度,为什么还影响着现在的世界

    

《西线无战事》

《西线无战事》

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但关于战争的还影讨论好像从未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文艺作品中从来不缺少关于战争的响着现洪荒:吾通天之子,最强二代!故事,最近正在热映的世界《奥本海默》也是战争背景下发生的故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个不国度我们究竟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重新讲述这些关于战争的还影故事呢?

因为,当下的响着现世界不仅和一百多年前的世界有很多相似之处,当下的世界生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由曾经的战争塑造的。在世界范围内,个不国度今天存在的还影许多社会问题,都是响着现一战所遗留的,比如伊拉克危机;比如长期得不到解决的世界库尔德人自治问题;比如阿拉伯人和犹太人无休止地争抢土地,都觉得自己才是个不国度获得应许的百姓。

上面提到的还影这些历史问题都集中在中东地区,比起世界上的响着现其他地方,这片动荡的土地因为复杂的历史地理原因,集中的冲突与矛盾更密集也更尖锐,但获得的关注与讨论则少的多。尤金·罗根(Eugene Rogan)是牛津大学现代中东史教授、是目前对中东问题进行研究的重要学者。少年时代的他,曾随父亲在黎巴嫩和埃及生活过,他见证了1973年的石油危机、见证过黎巴嫩内战的爆发以及埃及、以色列两国戏剧性的和解,这些独特的经历也初步培养起罗根对中东问题的兴趣。

在研究过程中,尤金·罗根发现,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大家对土耳其和阿拉伯的在一战中的经历都知之甚少。英语世界中,关于中东战场的作品都是英国和其他协约国军队的事迹。在学术话语下,历史学家们关心的则是收藏在伦敦、澳大利亚等各地博物馆中,这些普通白人士兵的日记和书信。中东战场上奥斯曼帝国的士兵的遭遇的内心则鲜少被人看见。于是尤金·罗根写下《奥斯曼帝国的衰亡》一书,希望能从不同视角审视战争,填补这块空白。

尤金·罗根认为,现在距离冲突结束已经超过一百年了,中东可以对这场战争有不同的反思,但非常清楚的是,一战彻底改变了中东,洪荒:吾通天之子,最强二代!它也将一直以这种方式被铭记。曾经到访中国时,尤金·罗根曾接受了好奇心日报的采访,以下内容整理自好奇心日报对尤金·罗根的采访(内容有部分删减)。

一战中被忽视的战士们

Qdaily:你在《奥斯曼帝国的衰亡》中使用了很多普通士兵的日记和回忆录来还原历史。那你读完这些日记和回忆录后,有什么比较大的感受吗?

尤金·罗根:我们试图理解参与一战的奥斯曼帝国士兵和英国士兵的经历时,日记和回忆录也许是最好的资源。英国和法国的档案馆收藏了许多英法士兵的日记,但是土耳其士兵的日记却很稀有。原因之一是许多土耳其士兵都是文盲。一战时,奥斯曼帝国的识字率低于10%,所以大部分普通士兵既不会读,也不会写,不能像英法士兵那样写下他们的经历。这意味着这些日记是稀缺的。直到最近,土耳其也没有一家档案馆有这方面的文献。安卡拉有一家国立军事历史博物馆(指土耳其军事和战略研究档案馆),但是那儿也没有收藏土耳其士兵的日记。

不过,近年来,私人藏家们陆续公开出版了一些他们参与过一战的家人所写的日记。这些日记大多数都是军官所写,还有一些是级别较低的士兵。但是,阅读这些中尉和低级别士兵的日记仍然很有趣。他们在日记中分享了与其他士兵在战壕中的经历。对于想写一战中的奥斯曼帝国的历史学家而言,我发现这些日记是绝佳的新材料。我非常震惊英国和土耳其士兵在战壕中的经历如此相似。

《西线无战事》

《西线无战事》

他们写同样的事,比如恐惧、夜聊的人、吃非常糟糕的食物等。所以,你阅读这些日记时会感到,对于交战双方国家的士兵而言,战争是一次共通而且恐怖的经历。

Qdaily:具体而言,这些士兵对一战都持有哪些态度?

尤金·罗根:一战中,土耳其士兵对待战争的态度千变万化。许多士兵非常爱国,希望抵御外敌入侵,保卫家园。其他人更多是批评战争和政府,认为战争和政府带领奥斯曼帝国进入了一场无人观看的争端中。一战是两个欧洲同盟——德国、奥地利同盟和英法俄联盟——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奥斯曼帝国本没有卷入这场冲突。

因此,很多士兵感到气愤,政府把他们拉入了这场欧洲同盟之间的冲突。而它只能给奥斯曼士兵带来危险和伤害。这种观念的分化在来自阿拉伯的士兵中尤其强烈。他们认为自己在社会秩序和文化上都与奥斯曼帝国脱离,被迫加入了一场远离家乡——利比亚、黎巴嫩等——的战争,只是为了保卫奥斯曼帝国的领土。这块土地对他们来说陌生。因此,他们对参战并没有太大热情,但是其他人真的很希望能够把英国人赶出加里波利和伊拉克。这些士兵才是强大的力量,他们有能力在战争中抗击敌人,持续到了 1918 年末。这对于奥斯曼帝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贡献。

Qdaily:我读这本书时发现,无论是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还是青年土耳其党,他们试图保证奥斯曼帝国领土完整的代价都是公民政治权利的丧失,从自由主义变成了专制统治。那在你看来,对于当时面对内忧外患的奥斯曼帝国,这是个悖论吗?

尤金·罗根:我觉得对于奥斯曼帝国而言,内部的挑战、对国民忠诚的质疑与来自外敌的威胁一样严重。而且,他们最关心的那些群体其实最靠近英国、法国和俄国。这在很多方面解释了亚美尼亚大屠杀。因为青年土耳其党人政府相信,当亚美尼亚人作为一个基督教群体时,它对俄国的忠诚度要高于对奥斯曼帝国的忠诚度。亚美尼亚人也在试图建立独立主权领土,从而使其脱离奥斯曼帝国。他们对于阿拉伯地区也有同样的担忧。许多阿拉伯社会在促使阿拉伯自治,脱离奥斯曼帝国。1916 年,谢里夫侯赛因宣称麦加加入反抗奥斯曼帝国的运动,并且呼吁所有阿拉伯人反叛奥斯曼帝国。他们与英国人有合作。所以许多奥斯曼人认为阿拉伯人与英国人走得更近,已经背叛了奥斯曼帝国。

我认为对于奥斯曼帝国来说,内部分裂确实削弱了战时的奥斯曼帝国,从而导致奥斯曼帝国政府采取了许多镇压措施,包括两次针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和两次针对阿拉伯人的审判。在对阿拉伯人的两次审判中,超过 20 名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在政府的命令之下被施行绞刑,以警告阿拉伯人要对国家保持忠诚。

但是,我们也应该清楚,很多国家在战时都会变得专制,而且在战时会蔑视国民权利。政府要求国民参军参战的最关键一点就是剥夺了他们的选择权。因此,在一战时,奥斯曼专制主义形成的原因之一与当时英国和德国的情况一样。但问题在于,内外部威胁确实是导致奥斯曼帝国参与一战的原因。这些威胁太富有挑战性和困难。

民族主义的不同侧面

Qdaily:你怎么看民族主义在现代中东史中所扮演的角色?一方面,民族主义让中东许多民族实现了民族自决和独立建国;但另一方面,它也带来一些问题,激起了很多仇恨和暴力。你怎么看其中的复杂性?

尤金·罗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认为在我成长和早期研究的过程中,我总是把民族主义看作反对帝国主义、争取自由相关的进步力量。我从未质疑过它。冷战结束之后,民族主义也确实体现了它的后果,比如东欧共产主义国家封锁的瓦解;前南斯拉夫的分裂,爆发了非常残酷的战争,像针对波斯尼亚穆斯林的战争……这是民族主义者所作所为的例证。突然,你开始将民族主义视为一个民族高于另一个民族的强力,为排外和军事冲突赋予了正当性。这是一种不健康的力量。我们现在常把民族主义和对外国人的敌意、仇视联系在一起。

所以,过去 25 年或 30 年,我们从非常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民族主义。在中东,民族主义在过去 100 年是一股强劲力量。虽然很难说清中东人认识民族主义的程度,但是这最好地反映在他们的雄心里。对许多阿拉伯人而言,他们有一个天然整体的国家。阿拉伯帝国的历史要追溯至早期的伊斯兰制度,他们想要延续先知穆罕穆德和伊斯兰征服者的生活。在那里,阿拉伯人统治了整个帝国,首都包括倭马亚王朝的大马士革、阿拔斯王朝的巴格达,还有后来统治地中海所有更小的帝国继承者,包括西班牙的后倭马亚王朝、埃及的法蒂玛王朝,以及马穆鲁克王朝……因此,中东、阿拉伯半岛和北非的阿拉伯语地区构成了阿拉伯世界,形成了一个天然整体。所以,对他们来说,最强劲的民族主义是泛阿拉伯主义(Pan-Arabism)。他们也看到实现自己雄心的阻碍是将阿拉伯世界分割成若干小国家的帝国主义边界。

但是,对其他人而言,在他们国家边界内,正发生着反抗殖民制度、争取独立的斗争,比如叙利亚人反抗法国人统治、伊拉克人反抗英国人统治……在他们为争取独立而进行的几十年斗争中,对这些小的民族国家的忠诚与联结变得很重要。实现独立之前,这些国家的精英的兴趣集中在前线和资源,就像伊拉克为维持统治领土的权力,将石油财产分配给人民。在纳赛尔(Gamal Abdel Nasser)时代,我们看到民族国家和更广阔的阿拉伯民族主义之间有一种真正的碰撞。

例如, 1958 年到 1961 年,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例子就已经向整个阿拉伯世界表明,建立一个更大的阿拉伯联盟很困难。当叙利亚加入埃及,诞生了一个新的国家后,结果不是叙利亚人和埃及人共同打造阿拉伯的未来。埃及对叙利亚的殖民,使其在政治上疏远了叙利亚。1961年,叙利亚从埃及分离出来。那时,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阿拉伯民族主义的理想和政治精英想要统治自己国家的现实之间的矛盾。

《瓦嘉达》

《瓦嘉达》

在很多方面,我认为国家民族主义和阿拉伯民族主义的觉醒激励着许多阿拉伯世界的穆斯林,将伊斯兰视作更大的纽带。这个纽带不只连结阿拉伯人,而要连结世界各地的穆斯林。这样,穆斯林将会在现代世界获得尊重和权力。我觉得即便在今天,我们也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对许多人而言,普遍的伊斯兰行动是最强有力的政治连结。

但是,我仍然认为在国家边界内发生的民族主义是一股很强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伊拉克被深深地分裂了。即便阿拉伯世界的许多国家都身陷冲突:叙利亚在很多方面被毁坏;也门非常脆弱;利比亚处于崩溃……是的,我认为它们将不会有很大变化,而在边界内继续存活。因为我觉得过去几百年已经把那些国家变成了君主制,这使得国家自己决定尝试改变它们的疆界变得很难。即便在那样的冲突地区,我相信那个地区的民族主义仍然是一股强劲力量。

Qdaily:我读过叶礼庭(Michael Ignatieff)的《血缘与归属》。他区分了公民民族主义(自由民族主义)和种族民族主义两种主张,认为前者是解决民族主义带来问题的方法。你怎么看这个观点?

尤金·罗根:我认为种族民族主义是最危险的政治意识形态。因为它是排他性的,促使人们实现同种。这对很多文化与社会都有害。我们的社会是丰富的,具有多样性。所以,那些寻求种族界限的人其实是在反对多样性和包容性的社会愿景。

在保障公民权利的前提下,自由民族主义没问题。事实上,民族主义也可以成为一股进步力量。世界上许多宪政国家寻求法治,在尊重少数群体权利的基础上为所有公民带来利益。这就是一种非常进步的民族主义。

我觉得这其实是美国或法国所渴望的那种民族主义。但是,在他们的社会中,总有一些人采取更狭隘的种族民族主义视角,比如法国(极右翼政党)国民阵线就代表了那些希望法国政府只为法兰西民族促进福祉的人;特朗普排斥移民,阻止穆斯林进入美国,还和墨西哥一道修建隔离墙,说要让美国再次伟大。

如果曾生活在阿拉伯世界

Qdaily:如果让你回望自己的一生,你的思想资本是什么?

尤金·罗根:我在阿拉伯世界生活和学习的经历深刻地塑造了我的一生。我很幸运,小时候离开祖国美国,在欧洲和中东长大。1971 年, 10 岁的我搬去了黎巴嫩。黎巴嫩充满着意识形态和政治,正被战争改变,到处是震惊和恐惧。1973 年,我们见证了跨越阿拉伯世界的战争——阿拉伯-以色列战争(第四次中东战争)。因为居住在黎巴嫩,我们随后又见证了诸如黎巴嫩内战之类的内战,所以被迫离开这个国家,搬去了埃及。

黎巴嫩电影《羞辱》

黎巴嫩电影《羞辱》

在埃及生活的 3 年中,我见证了安瓦尔·萨达特(Anwar al-Sadat)飞到以色列,和他们一直以来的敌人磋商和平。当时,我和我的埃及邻居一起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一幕。这件事非常令人震惊,我的埃及朋友都不知道该说萨达特是最伟大的阿拉伯英雄,还是最糟糕的阿拉伯商人。

后来,我回到美国,去了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等世界上最好的学术机构念书,有机会向这个领域最顶尖的学者学习。再之后,我回到约旦生活了两年,学习语言,亲身体验。

从 1991 年我在牛津大学担任教授至今,我和整个中东有了活跃和持续的接触。对我来说,它塑造了我的世界观,使得我在和阿拉伯世界打交道时充满尊重。我和阿拉伯知识分子们对话,了解他们如何看待阿拉伯世界。同时,我也和他们辩论,带入的是非常不同的美国学者视角看待这个地区。辩论非常活跃,也具有建设性。

某种角度而言,我对来中国也感到非常兴奋。因为我见了许多中国学者,发现中国做中东研究的人越来越多了。每次我来中国和中国学者对话,我都很欣赏他们非常不同的研究中东的视角。我和我的西方同事从中获益良多。所以,我在这儿的工作有持续不断的更新和兴奋点。现在我最兴奋的部分就是与我的中国同事一起研究中东。我希望这能够持续下去。我的作品以中文出版,也给深入讨论提供了个好机会。所以就像你看到的,我的生活充满了兴奋。现在和中国的接触成为了最新来源。

Qdaily:哪些人对你有比较大的影响?为什么?

尤金·罗根:这很简单。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毫无疑问是阿尔伯特·胡拉尼(Albert Hourani)。他在牛津大学研究阿拉伯史,是一位伟大的教授。当我在哈佛大学读书的时候,我就读过胡拉尼所有的书。到了我念博士的时候,我十分荣幸在学生时代就遇到了他。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第一次见他时很紧张,但是他很平静,能立马让你放松。他真正地帮我确立了想要成为学者的目标。因此,等博士毕业,要找工作的时候,我十分惊讶能被邀请到牛津大学和胡拉尼共事。当我找到这份工作后,胡拉尼向我表示了祝贺。

在他于 1993 年去世之前,我们有两年的时间经常见面。他在很多方面做出了贡献,比如他对中东建设性接触的观点、基于阿拉伯材料写出了令人敬重的历史。我们将西方历史书写和阿拉伯语言资源的分析性技能带到参与该地区积极和建设性的接触中来,搭建了西方学者和阿拉伯学者之间的桥梁。这不仅影响了我作为学者的工作,也影响了我作为牛津中东研究中心主任的工作。我希望保留下去胡拉尼的遗产。

胡拉尼的伟大作品《阿拉伯诸民族史》(A History of the Arab Peoples)是一本极好的书,希望中国读者有机会读到它。毫无疑问,我的精神导师是阿尔伯特·胡拉尼。

Qdaily:如果一个年轻人对现代中东史有兴趣,想更深入了解这门学科,你对他有什么建议吗?

尤金·罗根:我给中国年轻人的建议有两条。第一,学习当地语言。你会阿拉伯语、土耳其语、波斯语或者希伯来语,就有办法获取中东的材料,搭建中东和中国的知识桥梁。

第二,他们必须挖掘中国的档案资料。我们非常有兴趣阅读中国和中东交往的历史。这些历史基于中国外交部的档案。据我所知,这些档案向中国学者开放。我牛津的一个学生会汉语和阿拉伯语,写了一篇出色的博士论文。论文研究的是中国和阿拉伯世界的关系史,阿拉伯世界主要关注的是埃及和阿尔及利亚。他在中国外交部的档案中找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文件。我希望看到中国学者走进他们的档案馆,发表他们的作品,然后我们将其译成英文。这样,我们就能够从中国资料里了解更多中国和中东的历史。这对丰富中东研究能做出真正贡献。

Qdaily:你对这个社会有什么忧虑吗?

尤金·罗根:我有很多担忧。但是从我的采访中你也可以感觉到,我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我总在寻找未来希望和进步的迹象。但是,我觉得阿拉伯之春后的中东是个冲突地带。在这段时间里,国际团体被分散,也不再介入;战火持续不断,无人扑灭。我对这个时期巴勒斯坦人民的权利有着深深忧虑。在此期间,以色列政府和美国政府似乎对他们的合法权利没有任何尊重。这两个国家冲突的时间如此之长,使得解决的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

我认为它是非正义的。不仅在中东,而且在国际事务中,这都会变成紧张的来源。我感觉现在中东在暴力方面呈螺旋式下降,但还没有触底。我不会对这个地区保持乐观,直到我看到争端被解决,螺旋式下降停止了。国际团体给予了阿拉伯世界丰富的人力资源,这些人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在他们的帮助下,阿拉伯世界能够重建更好的未来。我觉得在 21 世纪,阿拉伯世界能够实现它的伟大。但是,我很忧虑他们要如何从现在这个低谷实现这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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